风过,铃动,于是风有了声音,接着呢? 且听风吟。 记得最初听见风的声音时,我还很小。那时家住在小平房里,白墙,灰瓦,终年积水的小石巷,还有爸爸一做饭时的烟熏火燎,懵懂的我生在只有20平米的潮湿小屋里,臆想着未来。第一个风铃是美术课上那个胖胖的老师教我做的,几根铅笔,几段细绳,便奏出了我生命中的第一个圆舞,窗上的风铃随着夹杂湿气的风左右弄影,放声吟唱,而小小的我,趟过山的那条滑坡路,听柔风细诉泥土隐秘的欢畅,还有细细密密未曾预料的快乐。细想起来,几根木头铅笔奏出的铃声真不算动听,而我,却整整听了近十年。那些热情得奔放豪迈的春天,没有尾声的夏天,饮雨唱梧桐的秋天,以及偶尔一场无声落雪的冬天。那不动听的的风声吟唱了我绽放蔷薇一般的童年。近乎疯狂的快乐,却又不失矜持的感怀,接着,我又有了第二个,第三个,第无数个风铃,我爱上了柔风的声音,那如梦的呢喃,如水的温柔和如明月般的大爱。在这风吟中,我了解了《红楼梦》,感动了《再别康桥》,听懂了张爱玲,诠释了李清照。那清脆的铃声在晴雯的梦中化作一阵阵古铜的钟声,高唱着挽歌;在志摩的遐想中吟着徽因如轻纱一般的剪影;在张爱玲华丽的袍子里,咀嚼着她的青春,在李清照乌江的尽头梦着江南。我爱风,爱它的一切。爱,一直延续到我童年的结束。 粉蓝色的铁管风铃,唱着高调的民乐;黄色的玻璃风铃,唱着婉转的空谷回音;幽静美丽的夜光风铃,唱着也一般深邃的肖邦。我渐渐长大了,远离了我逝去的童年,远离了我童年中且听风吟的那些春夏秋冬。那个铅笔风铃在一次搬家中消声觅迹了。曾经窗前听高山流水的我,也不得不在书山题海中“遨游”。差一点,我就忘记了那些风的吟唱。 直到前阵子,看《读者》,看见了这样一段话: 一个孩子如果钟情于一件事情,并且克服一切阻力执着的去守候,就会在朗朗蓝天中乘上流苏,获得永不消释的童心。 也许,听风吟唱便是我的钟情,这些书山题海中的流年让我忘记了守候,天使为了惩罚我,或许早已收走了我的童心。 但我仍能飞上流苏,因为我又想起了我记忆中的那串铅笔风铃,红的铅笔,蓝的铅笔,黄的铅笔……它们仍然在我的梦里或低或高的吟唱着,唱着大气,唱着坚忍。梦里,我行走于流苏间,听着我的风,诚心的向天使祈祷,还予我童心。那些纯洁无瑕的安琪儿们,应着和风,披着月光的轻纱,向我微笑。 听风吟唱,我的聆听将永不消释;我的童心将飞上流苏! 唱走逝去的童年,唱来降临的青春! 听风吟唱…… (责任编辑:admin) |